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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在一起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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節目組和平臺已經預想過觀看體量, 為了不出現閃退、卡頓等問題,特地做了防護和測試,可龐大的觀看人數仍把直播間擠得近乎卡頓, 彈幕更是以每秒三四千條的速度增加。

【哈哈哈哈笑死我了】

【不知道為什麽, 如果放在一般選秀, 我會覺得已經是播出事故的程度,但放在二夏我只覺得沙雕】

【豪哥你該慶幸此時年年在臺上, 否則我懷疑那鼓棒下一秒就會敲在你頭上,年年一邊敲還會一邊問:好聽嗎?】

【好聽嗎,好聽就是好頭。】

【已加入豪華暗鯊名單】

與直播間的熱鬧截然不同, 此時在現場的觀眾沒有一個人有工夫擺弄手機。

前幾次舞臺錄制的時候, 拿到內場票的粉絲還會趁主持人說話或者導師點評的間隙, 得空在二夏的超話裏發兩條“在現場”、“阿偉又死了”之類的話語, 可今天,哪怕是主持人說話他們都全神貫註聽著。

與前幾次公演相比,最後一公的規則有了全新的變化, 除了開場點燃氣氛的合作舞臺外,還多了個人舞臺、小組交叉舞臺,訓練量可想而知, 導播將鏡頭拉近的時候,明顯能看到各個學員身上用化妝品都遮不住的淤痕。

說著“這破節目真是一天都錄不下去了”, 嚷著“擺爛”,喊著“還有淘汰這種好事”的是他們,可練得拼命也是他們。

【沈憨憨腿上好多淤青, 天吶, 看得我都有點心疼了。】

【溫年才誇張,手肘那邊都有。】

【今晚是最後舞臺, 因為不舍得,我特地把前幾期都回顧了一遍,一路陪著二夏走過來,期間絕大多數時候是哈哈哈哈和嗑糖,都忘了他們一直在進步,今天回顧完第一期,再來看最後舞臺,真的有種“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”的感覺。】

【南哥最開始兩期的時候跳舞還同手同腳呢,現在和別人battle都不帶怕的。】

【看二夏總有種看高中時候的我們的感覺,玩的時候好好玩,學的時候好好學,老師同學都在身邊,所有答案都會展現在最後一場考試中被所有人看見。】

而現在,二夏也要畢業了。

一個接著一個的舞臺,一首接著一首的曲目,導師和大眾評委們絲毫不吝嗇的讚美,現場像是要掀翻一切的掌聲和尖叫聲,二夏全員交出了滿意的答卷。

最終呈現在舞臺中央的名字是:沈寒、溫年、夏南、許一新、餘杭、李思遠、褚向陽。

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,結果反而成了最次要的東西。

遺憾,有,但不是遺憾於誰沒有站上最後的席位,而是二夏要結束了。

最後席位的褚向陽在拿到話筒的那一刻,眼睛就紅了。

看一個向來沒心沒肺的拽哥紅眼睛,畫面還有些好笑。

主持人笑著調侃:“可能是太激動了,緩一下情緒。”

“不是,”褚向陽又哭又笑的,說話都有點噴麥,“就是剛在後臺看舞臺直播的時候,刷到幾條彈幕。”

所有觀眾:“……”

剛在後臺看舞臺直播?在我們捏著汗替你等結果的時候,你告訴我你在後臺刷直播?!

褚向陽繼續說:“彈幕說看二夏就像看高中時候的他們,而現在二夏也要畢業了,但我不想畢業。”

最後那句“我不想畢業”帶著點哭腔,不說現場觀眾了,就連職業素養頂級的主持人都有些動容。

主持人眼眶微熱,正要開口,褚向陽已經繼續說話。

他朝著導師席喊了一句:“沈老師。”

沈淮景應了一聲。

褚向陽:“老師,我想上高四。”

所有人:“…………”

【我眼淚都蓄滿了,硬生生被這句“我想上高四”給憋回去了】

【沈老師:退學,立刻,馬上】

褚向陽一句話把現場氛圍瞬間拉了回來,緊接著,席位上的學員一個接著一個說話,還是有人忍不住紅了眼睛。

彈幕除了滿屏花花綠綠賀文外,剩下的基本就一個中心基調——這麽多期了!終於!終於看到二夏這群人哭一哭了!

等夏南說完,依著順序本該輪到溫年,可剛沈寒過來跟他說話的時候,莫名換了個順序,沈寒也不在意,順勢接過話筒,說完才把話筒遞給了溫年。

此時,背景音樂剛好響起熟悉的旋律,是江大畢業季獻曲,也是他們初次合作舞臺曲目《遇》。

“待七月的風起,吹散迷津,謎題是我,謎底是你。”

吳導向來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,今天這首歌,大概就是吳導給溫年的儀式感。

吳導一直說,相遇是一件很難得的事,告別也是,在等待相遇的時候,也該好好告別。

溫年聽過這些話,在讀書的時候,在老師們口中,他原先不懂,直到遇見沈淮景,他才知道,他一直耿耿於懷的,除了沒能一起看過的校門外那墻月季,還有就是沒和他好好告別。

時間很慢,也很快。

那年沒能好好告別的人,現在就在這裏。

或許沒告別,也代表著還能再相遇。

那年的夏天結束了,還好,還有第二個夏天。

“感謝相遇,”溫年拿著話筒,看著身邊的人,看著對面的沈淮景,一字一字說,“夏日未盡。”

溫年話音落下,主持人怔了下,一時沒接口。

全場安靜的瞬間,沈寒接過溫年的話筒,也喊了一句:“夏日未盡。”

緊接著是夏南、許一新……慢慢的,已淘汰的二夏學員也跟著站起身。

一時之間,“夏日未盡”四個字跟著雷鳴般的掌聲響徹在演播廳各個角落。

尖叫不止,掌聲不斷,放眼望去,現場觀眾的手機燈牌也在不知不覺間被“夏日未盡”四個字所替代。

可尖叫過後,臺下也有些茫然。

夏日未盡,可二夏的錄制也就…結束了?

最後一次公演舞臺的現場門票與前兩次不同,通過抽獎產生,條件十分嚴苛,選中的都是與二夏互動率極高的觀眾,絕大多數都是自二夏開播以來就一直關註的老粉。

對他們來說,二夏錄制這兩個月,參與感卻比以往任何節目都要強烈,尤其在晨起直播開通後,日覆一日的打卡,一天聽不到嗩吶二胡聲就渾身難受的哪只是二夏學員,還有他們。

很快,前排的林匆他們就聽到觀眾席傳來如下聲音。

“沈老師,我突然覺得來個高四也未嘗不可。”

“原班人馬來個第二季啊。”

“對啊,把曲目換一下再錄兩個月行不行啊,之前衛老師不是說考慮到大家都是非專業人士,選曲都比較簡單嗎,那現在就換些難的,再來一輪。”

“對啊,現在既然大家都入門了,那就來個進階版的第二個夏天。”

所有學員:???

這說的是人話!

就在呼聲越來越強烈的時候,主持人一擡手:“我聽到有人說想要第二季?”

賣關子的語氣讓底下人心一跳。

彈幕也跟著立刻熱鬧起來。

【臥槽聽這語氣不會真有第二季吧?】

【我知道二夏已經是個大“IP”了,臺裏應該不會輕易放棄,但我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。】

【別吧!在我心裏二夏已經和這群人劃等號了,不是說新選手不好,但…就不得勁啊!!】

【樓上+1】

錄制已經到了最尾聲,跟著二夏這群“沒規沒矩”的學員錄制了兩個月的主持人,在最後也沒規矩了一下:“第二季這個問題我不好說,但我看到那邊的吳導了,來來,導播現在就把鏡頭切給我們的吳導,讓他來給大家解答一下。”

吳光猝不及防出現在了鏡頭中,馮盛看熱鬧不嫌事大,把話筒遞了過去。

吳導接過話筒,在全場近千雙眼睛和直播間八位數觀看人數中,嘆了一口氣。

“我還能從哪再找這麽三十個人?”

【哈哈哈哈哈哈我給大家翻譯一下吳導的話:這三十位已經要了我的命了,還想再來三十個?你們別害我!】

【吳導:我真的會謝。】

【吳導:笑不出來。】

【吳導:下班!!!老子要下班!!!這破節目老子是一天都錄不下去了!】

【吳導:當場跑路。】

在所有人笑到肚子疼的時候,吳導清了清嗓子。

“原班人馬的第二季沒有了,”他忽然說,“但原班人馬的團綜可以期待一下。”

所有人懵了一下,緊接著,早就說喊不動了的現場觀眾席爆發了最後熱情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還有團綜!”

“這是什麽意思?!這是把畢業旅行安排上了是嗎?!!”

“哈哈哈哈畢業旅行,哪個鬼才說的。”

“吳導再多透露一點啊,名字是不是叫第三個夏天啊?”

在滿場呼聲中,在漫天飛揚的彩帶碎片中,主持人說下結束語。

直播結束的剎那,全場觀眾起立離席的瞬間,馮盛看著不遠處蠢蠢欲動的張雨豪他們,笑著喊了一句:“楞著幹什麽啊。”

張雨豪他們沒了束縛,瞬間沖上了舞臺。

藝人導演眼睛通紅,衛霓裳和陳頌一人一邊架著她:“楞著幹什麽啊,我們也上啊!”

緊接著,沖上去的人越來越多,妝造、宣傳、道具,到最後連吳光和制片都被齊齊推上了臺。

彩帶碎片依舊漫天飄著,臺前幕後所有的人,在這一刻只有放松。

舞臺黑壓壓一片,恍如隔了個人海。

可溫年還是在那片人海中,一眼看見了沈淮景。

他朝著他走來。

以往無論沈淮景站在哪裏,都是人潮中最中心的存在,可這一次,他們像是知道他要走向誰似的,沒喊停他的腳步。

“不抱一下麽。”沈淮景笑了下,說。

溫年靜靜看著他,良久:“可以嗎?”

舞臺燈光溫度很高,照在身上甚至有些發燙。

每當他覺得溫年給他的“心悸”夠多了的時候,這人總能給他更“心悸”的時候。

一如過去。

一如現在。

沈淮景心口軟得不像話,他輕輕上前,將人抱在懷裏。

這個擁抱和那天早晨的擁抱不同,溫年能感受到沈淮景的手貼在自己後頸的位置,安撫似的摸了兩下,就好像在說:“辛苦了。”

溫年閉上眼睛,第一次沒考慮這麽多,沒理會耳邊喧囂人潮,卸下全部戒備,放任自己,將額頭抵在沈淮景的肩頭。

“累了?”沈淮景問。

“…有點。”

沈淮景右手輕輕一動,幾秒後,溫年左手心一暖。

……像是被牽了一下。

一個東西順著那溫度塞到了自己掌心。

溫年低頭一看,是一顆糖。

燈光很亮,周遭也有點鬧,溫年卻覺得沒什麽時候比此刻更讓他心安了。

他不知道沈淮景這顆糖是哪裏來的,但只要一想到那人拿著一顆糖,越過那麽多人,來到他這裏,心口就滿得有點發疼。

而此時,被臨哥莫名其妙從觀眾席拎出來,再推上來的周嘉益三人:“……”

明明周圍滿是人聲,可不知怎的,三人竟有種回到了那天在轎車上的感覺。

好像來的…不是時候。

“撤嗎?”

“撤……嗎。”

“撤啊!”

三人轉身要跑,沈寒卻先發現了他們。

“嘉益?你們怎麽過來了?!”

“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。”

溫年隱約聽到周嘉益的名字,聞聲擡頭,看到三人的瞬間,眼睛都亮了一下。

沈淮景:“。”

“我先過去。”溫年立刻說。

沈淮景只好把人放走。

溫年三兩下跑過去:“什麽時候過來的?”

“幾小時前,”周嘉益小心地往溫年身後看了一眼,確定沈老師沒跟過來,才往臺下指了指,“喏,我們就坐在那裏!”

溫年:“臨哥給你們的票嗎?”

鄭勤搖頭。

溫年:“?”

周嘉益開了口:“沈老師給我們的。”

許一新在一旁聽著:“這不是同一個意思嗎?”

臨哥給的不就是沈老師給的?

鄭勤、周嘉益、趙源齊齊回道:“不是!”

天知道他們接到沈老師電話,說去工作室路上經過學校,順道把票給他們拿過去的時候,他們有多震驚。

誰再說這是同一個意思他們就跟誰急。

周嘉益見他們一臉疑惑,麻著臉說:“你試試從臨哥手上接過票和從沈老師手上接過票,看看是不是同一個意思。”

所有人:“。”

“是我冒犯了。”許一新反應過來說。

那絕對不是同一個意思。

錄制結束,微博上關於二夏的熱搜換了一批又一批,直播間已經開啟重播,觀看人數一如往常的恐怖,二夏全員仍舊坐著節目組的大巴車回到別墅,一切好像都沒有變,可別墅裏已經有助理還是進出收拾行李了。

還記得開錄那天,因為行李太多,他們想喊助理搭把手一起收拾收拾都被導演嚴詞拒絕,現在可以搭把手了,他們倒不願意了。

“明天再說吧,”沈寒對助理說,“我自己來。”

別墅的最後一晚,人沒少,反而還多了三個——周嘉益、鄭勤、趙源。

周嘉益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在這裏,就像他們也不知道當時怎麽就被臨哥從觀眾席拎上了臺那樣。

坐在夏南專屬沙發上的時候,靈魂也保持著出竅的狀態。

眾人原本還擔心床不夠睡,商量著要不要把年年和沈寒,附帶一個張雨豪送到沈老師那邊去,騰出三張床給周嘉益他們——至於為什麽附帶的是張雨豪不是別人,還要感謝那張“一年好景YYDS!”的橫幅。

可最終沒用上。

等一群人吃夠了玩夠了再歇下的時候,已經是淩晨四點。

床不僅沒有不夠,還多出來十幾張,因為壓根就沒幾個人回房間睡,把助理從練習室收回來的小床鋪在地上一鋪,四仰八叉睡了過去。

僅剩的幾個清醒的人給他們一一蓋好被子,累得也不想動了。

“這麽躺著可以嗎?明天直播……”許一新頓了下,像是才想起來,“哦對,晨起直播間好像也結束了。”

其餘幾人默了下,沒說話。

“還好明天沒有,否則一打開直播看到這一地的人,說不定得報警。”餘杭幫腔。

溫年笑了下。

“再不睡別人都要起了,”餘杭用腳踢了許一新一下,“不上樓?”

“上什麽樓啊,”許一新在這個深夜感性起來,眼眶泛紅,“就這麽睡吧,最後一個晚上了,是兄弟就一起打地鋪。”

餘杭:“……”

翌日。

許一新落著枕,歪著頭,眼眶紅到仿佛要滴血。

想倒回去鯊了昨晚的自己。

餘杭揉了揉脖子:“許狗,你有沒有聽過這麽一句話。”

許一新:“?”

餘杭:“不要在深夜做任何打地鋪的決定。”

許一新:“……”

很快,別墅響起各種聲音。

“昨天睡覺的時候我們倆不是並排躺著的嗎?為什麽醒來之後你的腳對著我的頭?!”

“你問我??我還想知道我的被子為什麽到你那邊去了。”

“我現在渾身上下就好像一個暑假完全沒運動,回到學校立刻體能測試跑1000的人。”

“你踏馬的不要說那麽具體,我開始難受起來了。”

唯一看起來狀態還可以的只有溫年,不僅換了衣服,還收拾好了行李。

周嘉益他們還以為是昨晚睡得好,結果根本不是睡得好,是壓根沒睡。

因為溫年上了車就捱不住了,偏頭睡了過去。

遲來的睡意加疲憊如潮水湧來,侵襲全身,溫年甚至都忘了問為什麽送他回學校的人從臨哥變成了沈淮景,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時候,意識的齒輪像是生了銹似的,轉不太動了,也不太想說話,唯一記得的事,就是端好小木槿,別倒車上了。

車在一個紅燈間停下。

沈淮景從溫年手上拿走小木槿,溫年迷迷糊糊醒了一下,說:“會倒。”

“不會。”沈淮景很輕地說。

“先放下,好好睡。”

溫年這才松了手。

後座三人麻著麻著,也就麻習慣了。

沈淮景車開得很慢,想讓溫年多睡一會兒,可車停下的瞬間,溫年還是醒了過來,跟在腦海裏定了什麽鬧鐘似的。

人醒了,意識還沒回籠。

沈淮景直接看向後座的周嘉益:“下午學校有安排嗎?”

“沒有,”周嘉益搖頭,“今明兩天是返校日,後天才正式開學。”

“那你們看著他,讓他別亂跑,先睡覺。”

“收到!”周嘉益說,“沈老師你放心,一回去就讓他馬上睡覺,等醒了給你發個消息。”

周嘉益他們看著沈淮景的車匯入車流,駛出梧桐大道,才轉頭看向溫年。

許久,周嘉益問:“年年,你和沈老師什麽時候在一起的?”

風過樹梢,把溫年手中的小木槿吹得輕輕一晃。

溫年的心也跟著輕輕晃了晃。

他端著那盆小木槿,把周嘉益的話翻來覆去倒了一遍又一遍,茫然。

“什麽…在一起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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